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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《君子桥》说起
来源: 粤剧曲艺月刊  发表日期: 2007/3/9 16:14:10 阅读次数: 3464 

五月二十二日是《君子桥》在广州首演的日子。与大多数新编粤剧不同,她没有金堆玉砌的布置,却清丽雅淡,造就了小品般的新鲜气象。主角是两代的患难情侣,却与平素的才子佳人戏不同,没有了长篇大论的谈情说爱场面,却集中火力泡制一波三折的剧情— 尽管有点像六七十年代的粤语长片的情节般婆妈犯驳,但仍具感人至深的力量。

《君子桥》令人看得舒适,是情绪的渲泄、视觉和听觉的享受。

《君子桥》以丁凡的丁文清和麦玉清的于笑娴这对情侣为主线,两人膝下分别育有非亲生的儿女丁志鹏和孟汉婉(文汝青与曾小敏分饰);他们又成了对小情侣,却阴差阳错,让丁文清错娶了孟汉婉,弄出以后的悲剧。艺术是时间的累积,丁凡和麦玉清演来始终较文汝青与曾小敏成熟稳重。丁凡所饰的君子,一脸的书呆相,连挣扎着是否收养孩子,也要取出圣贤书,摇头摆脑地吟哦一番,真是传神得紧;麦玉清很入戏,这是她的优点,两人凑合起来,成了全剧的灵魂,把受礼教压迫的无奈表露无遗。文汝青演得很用心,尤其在审父的一幕,很认真地表达人物内心的矛盾,但不知是否惯演武场戏的缘故,动作上少了点分寸,显得不够稳重;曾小敏扮相美、身段美,但戏面稍弱。话说回来,两人的稍欠稳重,反又切合了本身角色那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本色,恰好收到抑短扬长的效果;而且一对年青演员合演小情侣,又总能给予观众郎才女貌的好感。

我说《君》剧是情绪的渲泄,与情节有很大的关系。这剧给人的感觉很特别,剧情的曲折有点像从前的粤语长片,说主角四人如何错配鸳鸯更缺了前因后果,显得极不合理;另一方面,她用语上的现代化有点像台湾的文艺小说,说起来有点不伦不类。但其实剧情的主题极分明,全剧都抓紧了受封建礼教压迫下的谦谦君子作重心,也因此丁文清的君子形象在剧中最形突出,而他对所受的苦难不怨不怒,死到临头还在维护儿女,令观众也心痛起来。看着,我倒联想起文革时受批斗的文人如季羡林(《牛棚杂忆》作者)一类的人物,他们都是守礼、有原则的学问先生,惨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。封建时代始终离我们太远,文化大革命才是很多人的亲身经历,尽管礼教跟文革是两码子的事,却同样是扭曲了人性的怪物,这样的诠释可能不是《君》剧的原意,作为观众,我有这样的想法,不知多少观众也有此同感?

看了许多的革新粤剧,《君》剧在灯光运用上一枝独秀。很多新编粤剧过份盲目崇拜幽暗的舞台灯光,以为暗沉色调就等同于高深,套句术语,就是过于强调气氛光,而忽略使用令演区清晰的白光,看得年长观众都瞇起双眼,怨声载「院」。没有随波逐流的《君子桥》也不是独沽一味的传统「世界光」,她运用的灯光,浓淡得宜。灯光与布景是息息相关的,全剧的主要布景是一道会旋转的桥,大部份的场景都在桥边发生,没半点多余的装饰。粤剧由一台一椅迈向实景,原是种具时代性的蜕变进化,但发展至今有时流于堆砌杂乱,安排欠缺美感。

《君》剧深明量多不如质佳的道理,一道简单的桥,倒有股反朴归真的味道,加上灯光的配合,令平淡的画面平添了立体感。此外还重视灯光的气氛渲染,例如剧情说到丁文清和于笑娴身陷囹圄时就换上幽暗的灯光,到得两人重出生天时又变得大放光明,足见灯光设计极其细心。更难得者,对每一个重点布景与人物,都不厌其烦地运用灯光照亮着,企图将每一细节展示在观众眼前;所以我不得不承认,看《君子桥》是种视觉享受。

击赏良多,但到底未臻极致。断不是鸡蛋里挑骨头,而是心目中的最佳境地乃情感与灯光的自然揉合,令观众产生内心深处的共鸣。《君》剧的灯光运用虽用心,但有时还属过于卖弄。话剧化的灯光能强化情绪感,若能更紧贴剧情,应用时用,该不用时弃用,效果必更佳。《君》剧有时动不动就用上夸张化的灯光,不但无助于加强情绪,还令观众的触觉麻木,正如俗语说「日日吃鲍参翅也会腻」的道理一样,也像文学作品,过于卖弄的文章予人无病呻吟之感,这统统都违反了因情造文、以情带戏的规律,是大部份革新粤剧的通病。

谈布置,入场者必留意到背景一大幅「倾斜」的画幕软景,无论是厅堂、新房抑牢狱,全都左侧右倾,这明显又是种舞台美术的卖弄。却原来这种「倾斜」布景已屡见于传统戏曲之中,翻查数据,发现1998年由黄海威设计的京剧《骆驼祥子》舞台布景亦如此,一对门口的大狮子斜斜的悬在半空中,代表着大宅门前,很富现代感。但该剧到底不是古装剧,而《君子桥》却以宋朝为时代背景,这样「新潮」的布景总难让传统观众接受。多口一问,却原来「倾斜」布景是意欲带出「邪(斜)不能胜正」的寓意,与「君子」之义相呼应,初听好像很有心思,但转念一想,这只是谐音上勉强能说得过去,一般观众可真是搔破头皮也不会想得出这层意思。尽管如此,我个人对这没有强烈的排斥感,并相信这种布景,只会成为《君》剧的特色,断不会成为主流布景,说担心这种「标奇立异」的布置会泛滥于粤剧之中,又未免杞人忧天了。

人强马壮的乐队,加强了低音之后,无疑是气势迫人,比平常更富感染力。乐队音色好,是内地剧团的优势,不必多述。说看《君子桥》是种听觉享受,在于它能做到「声情合一」。宋时填词要择腔调,《君》剧对此亦顾虑周全,好像喜事就用上《红豆曲》,麦玉清的于笑娴打算投水自杀时又用上《阴告》,洞房花烛时唱上段《凤凰台》,文清和笑娴双双被困狱中时是一段《狱中吟》,到两人笑中带泪地在狱中交杯时,又用上了一首应风景的《丝丝泪》。调与词能紧密合作,自然能扣人心弦了。

批评《君》剧的曲拗不合工尺,其实有点多余,因为这是国内粤曲的共同缺点,与她的革新没半点关系,更不是她独有的问题。该批评的是那些被弄得面目全非的梆簧,像一段七字清,不看字幕介绍的话,真没办法猜得出它的庐山真貌。这是个务必正视的问题,否则因循下去,将来看到的就是名不符实的粤剧粤语歌剧了。灯光的缺点在于卖弄,音乐的毛病也在卖弄。用澎湃的音乐代替语言去表达人物情绪,须慎防喧宾夺主掩盖了唱声。《君》剧就是犯了这毛病,而这不但是技术性的问题(不是调高唱口的扩音器这么简单),也是音乐设计的问题,所谓「过犹不及」,美好的音乐也离不开「中庸之道」。

客观的说,《君子桥》不是一个完美的剧目,但是,瑕不掩瑜,已经很足够了。

由《君子桥》说到现在的粤剧,我们发现不管是全面的革新,还是局部渗入新元素,都在吸收西洋舞台的东西。有些人对此很反感,认为是粤剧没落的表现,这未免过于悲观。事实上,世间的事情总是「合久必分」的,粤剧在任白的年代,经改革达到新高峰后,到今天观众看腻了这个模式,自然又要另寻新出路。像文学,一代有一代的文学,由诗到词、曲,无一不是文学的自然发展;粤剧也一样,她正步进另一个新阶段,而现在正是这个新阶段的滥觞期,闹哄哄的,谁也未能订出一个新的游戏规则出来。到纷乱过后,自然会复归平静。因此,对现在的不明朗,实在不必存太大的忧虑。

最后是「本色」的问题。普遍的革新粤剧过份的重视现代艺术的象征性意象,过于重视哲理内涵而掩盖了戏曲本身的特性。事实上,传统戏曲的演出艺术核心是人物,重表现,是虚拟而非虚无,能注意到这个戏曲「本色」,改革起来就能事倍功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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